与此同时,京城。 海港边。 风浪声震耳欲聋,一望无际的大海给人一种诡谲的恐惧感。 周围荒无人烟,废弃破旧的一座旧厂屹立在那,几辆黑色的车停在大路边上。 舒瑾晟穿着藏青色的羊毛大衣,苍白妖孽的脸上挂着渗人的微笑,他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靠近海岸的东南方向有一根柱子拔地而起。 柱子上,一个衣裳单薄的男人被用麻绳紧紧的捆在那里,刺骨的寒风穿透布料进入骨髓,全身仿佛都没了知觉。 脸色惨白,眼底死寂。 唇色变得青紫,夏桉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忽而听见脚步声,男人眼睫轻颤,努力睁开眼看向前方。 “哥哥,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女孩脆生生的声音里充满疑惑。 杨枣紧紧牵着舒瑾晟的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则盯着夏桉不断放光。 “快了。” “哥哥,那等他死了能不能把尸体送给枣枣?枣枣想给虫虫们换个新家。” 明明是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杨枣要用夏桉的身体打造一个新的蛊虫容器。 男人听得胃里直犯恶心。 可将近三天没有进食,胃里早就没有食物可以吐了。 “当然可以了,就算枣枣想要将他剁碎了去喂狗哥哥也能满足你。” 舒瑾晟言语间满是对杨枣的宠溺。 杨枣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耶,虫虫要有新家了!哥哥最好了!” 一大一小已经走到了夏桉面前。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夏桉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 死寂的眼神中迸发出浓浓的厌恶来。 许是被刺激到了,舒瑾晟直接一拳打在了夏桉的肚子上。 顿时,男人俊美的五官拧巴起来。 痛苦、扭曲。 肚子像是所有肠子都绞在了一起似的,疼的他差点晕厥过去。 风呼啸而过。 远处的海浪一波接着又一波。 “夏桉,我真不懂清虚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当初我爹好赖话都说尽了他也还是坚定的选择了你。” 舒瑾晟神情阴鸷、不屑。 对方面上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取悦到了他。 多亏了他老爹饲养的那个东西,他身上的伤才会好的这么快。 本来他是不想捉夏桉的。 可谁叫他跟孟婴宁关系好呢? 舒瑾晟恨她入骨,可现实是他暂时打不过孟婴宁,为了泄恨,他就从她身边人开始下手。 可对方显然早有预料。 在那群人身边都安排了一个鬼保镖,一连十几次他都失手了。 暴怒的时候,夏桉这条漏网之鱼出现了。 舒瑾晟笑得癫狂,夏桉直接干呕起来。 “今天你就算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四天了吧?你师姐都不知道你被我抓走了,哈哈,孟婴宁也不过如此。” 舒瑾晟说完便弯腰抱起杨枣。 他说:“枣枣,你今天是不是带了一条虫虫出来?让它先去‘新家’参观好不好?” 这个‘新家’赫然指的便是夏桉的身体。 杨枣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在包包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蛊虫。 小孩将脸贴在瓶子边缘,热情的嘱咐道:“虫虫,你要悠着点哦,这是哥哥给你们找的新家,你也不要吃独食哦,你的哥哥姐姐还饿着肚肚的……” 夏桉听着他们毛骨悚然的对话,死寂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愤怒的情绪。 他是医者。 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他们是想将那条虫放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让它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内脏。 夏桉挣扎起来。 可冻僵的四肢根本没有任何知觉,他觉得就算是自己侥幸活下来,估计也只有截肢的下场。 他咬紧牙关,上下牙齿被冻的一直打颤,眼见着杨枣正在朝自己走来,他咬住舌头,疼痛让他迟缓的思绪迅速反应过来。 夏桉:“……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在法治社会杀人就是犯法。 舒瑾晟显然是在顶风作案。 猖狂的不可一世。 “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舒瑾晟笑得弯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几分钟后,他终于笑够了。 鄙夷阴森的目光锁定在夏桉身上,“夏桉,孟婴宁好歹也是你师姐,你就不能多学学她吗?做人不能太天真,杀人犯法?我杀你了吗?没有啊,谁看见了,有证据吗?” 对方的无耻气的夏桉脑仁突突的疼。 这时候杨枣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正在小心翼翼的打开玻璃瓶的盖子。 夏桉瞬间连遗言都想好了。 他对不起他老爹,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师兄师弟…… “虫虫乖,要小心哦,不要弄坏了‘新家。’” 蛊虫被杨枣捧在手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扇动的声音。 这里没有宽阔的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好在有绳梯可以用。 直升机飞到最低高度,扇动的风吹起地上的灰尘,杨枣伸出去的手被迫收回,她小心的抓着蛊虫,大喊:“哥哥!” 如此异样的场面让舒瑾晟暗叫不好。 他大步走过去,伸出手臂就将杨枣捞到了怀里,另一只手臂则弯曲挡在眼前。 舒瑾晟眯眼朝着半空看去。 绳梯从直升机里被甩了出来,在狂风中,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她顺着梯子往下,在最后一层果断利落的一跳,人半蹲再站直。 孟婴宁面向舒瑾晟,盘在脑后的黑发稳固,散落的碎发则被吹的凌乱。 她什么也没说,径直朝着舒瑾晟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