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愣住,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看了眼手机屏幕,没错啊,的确是林夕的号码。他试探地问:“你女朋友是林夕吗?”“是,林夕,双木林,‘鸟下绿芜秦苑夕’的夕。”祁扬暗自腹诽,拽什么诗啊,直接说夕阳的夕不行吗?他故意问:“这么晚了,你们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凑一起瞎忙什么呢?”靳睿觉得这个体大男生脑子不太好使。他都说得这么暧昧了,他还叨叨地问个没完。靳睿道:“男人和女人深更半夜在酒店,你觉得,我们还能忙什么?”祁扬切了一声,“那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林夕现在很累。你还折腾她,还有没有点人性?你出去找个医生,帮她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伤?如果有,让医生帮她处理一下。我这边离得远,暂时去不了,明天我再去看她。”靳睿觉得这个体大男生,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他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摁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靳睿继续帮祁梦揉腰上的棍痕。手机又响了。靳睿摸过来,来电显示仍是祁扬。他失了耐心,接通道:“京都体育大学的祁扬对吧?我和小夕在酒店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OK?”祁扬沉默了会儿说:“她还没上大学,你敢欺负她,你就是禽兽!你信不信我报警去抓你?”“你报吧。”祁扬吭哧两分钟,没报,声音低下来,“你把手机给她,我有重要事找她,人命关天的大事。”祁梦伸手从靳睿手中拿过手机。将衣服下摆拉下来。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低声问:“是不是中毒针的保镖出问题了?”“有几个醒了,有三个一直昏迷不醒,有两个发高烧了。”“昏迷不醒的,解药加倍。发烧的,物理退烧。一周后应该可以恢复正常,实在不放心,就送去医院。”“好。还有个问题,所有保镖好像集体失忆了,只有我没失忆,这是为什么?”祁梦道:“烟雾弹和迷雾有迷惑功能,可以让人忘记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虽然保镖戴了防毒口罩,但是皮肤也会吸收到毒雾。和你一起的保镖,我也暗中放了毒。你吃过我给的解药,和他们服用的解药不同,有强力解毒功能,所以你没失忆。如果你也想失忆,我可以帮你。”祁扬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声说:“别别别,不失忆挺好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更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毕竟是我舅舅禽兽在先,你杀了他都不为过。”祁梦面无表情,“没别的事,挂了。”“等等,那个酸不拉叽的男人,真是你男朋友?”祁梦沉默一瞬,“算是,他不酸。”祁扬只挑重点听。算是,就是不一定是。他还有机会。长得漂亮,奥运三金,是林氏集团林柠的小表妹,又那么能打。如果能追到手,他可以在整个京都城横着走了。不只女人慕强,男人也有慕强心理。祁梦挂断电话,拉开卫生间的门。迎面看到一抹修长高挑的身影。正是靳睿。他俊美的面庞表情仍旧清贵洒脱,淡淡地问:“和那个体大生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祁梦抿了抿唇,“他舅舅家保镖受伤了,他问我怎么治。”“受伤找医生,找你干嘛?”“是中毒了,独门毒,只有我和师父能解。”她微微仰头盯着他的眼睛,“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靳睿唇角微扬,“小夕,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什么大风大浪都没经历过?”祁梦点点头。在她眼里,他就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洁白得不染尘埃。她不想让他见一点尘世脏污。喜欢一个人,会下意识地藏起自己肮脏戾气的一面,只展示最好的一面给他。靳睿摸摸她秀丽的鬓角,“我只是家庭环境好,但我不是没见过世面。我舅舅阿尧,年轻时在异能队待过,手上沾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我那帮亲戚,很多都身具异能,什么毒和药,各种暗器,我都有所耳闻。跟他们相比,你单纯太多。以后有事,不要再隐瞒我,把我当成自己人好吗?”祁梦眼睛睁圆盯着他。想说你爸妈,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说太多次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扫兴。重新趴到靳睿腿上。靳睿继续帮她揉腰上的棍痕。手在她腰上揉,视线却不小心滑到她的腰臀相接处。那里的弧度很美,柔和,不夸张,婀娜有致,透着含蓄低调的东方美。靳睿不觉喉间滚烫,急忙收回视线。祁梦刚擦完澡,没穿运动内衣,靳睿那会儿只顾心疼她,没注意到,这会儿察觉到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异样的变化。有些煎熬。他心猿意马地帮祁梦揉着。一分神,时间就有些长了,祁梦竟趴在他腿上睡着了。一晚上打来打去,爬来爬去,背完祁扬,背厉爵,又开了数小时的车,太消耗体力了。靳睿垂眸凝视她秀气的面庞,暗道,到底是个孩子。睡得真快。不知母亲当年和小十岁的父亲谈恋爱时,是不是也种心态?揣着宠溺,包容的心态。他不太理解,母亲为什么能接受智商平平的父亲,却不能接受,聪明身手好,但曾有过不光彩经历的祁梦?她那么豁达的人,应该懂瑕不掩瑜的。沉思间,外面的门上传来房卡开锁的声音。靳睿抱起祁梦的头轻轻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他朝外面走去。来到门厅前,进来的居然是燕归和林玥。燕归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祁梦的卧室。她的卧室亮着灯,另一间卧室却没亮灯。难不成两人睡一间卧室?靳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思。他开口道:“叔叔,阿姨,小夕受伤了,我刚给她上完药。上药的时候,她睡着了,我不会动她,你们放心。”闻言,燕归迅速朝祁梦的卧室走过去。步伐又急又快。林玥也急忙追上去,边小跑边说:“这孩子,一直说自己没事,怎么受伤了呢?”没人回答她。来到卧室,见祁梦是趴睡。燕归拉开被子,掀开她的睡衣下摆。看到密集的伤痕和紫红色的棍痕,燕归眼神冷下来。他迅速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找到包,从里面掏出一瓶药。很快来到祁梦的卧室,给祁梦重新上药。靳睿盯着他手里的药瓶,觉得似曾相识。古银色的金属药瓶,上面雕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鹰,鹰雕得栩栩如生。尤其一双鹰眼,犀利无比。靳睿想起来了。他对燕归道:“这药瓶,我舅舅阿尧也有只一模一样的。这种药瓶市面上买不到,只有他们那个组织的内部人,才会有。燕叔叔,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