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几不可闻地反问了一声,褐色眸子中的光,忽而淡了些许。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挪开,好似恨不得透过我,看见另一个人。我轻笑,“沈家找了个替代品当女儿,你也想找个替代品当未婚妻?”那这个沈家大小姐,也挺惨的。不过,人走茶凉,走了那么多年,也正常。就是不知道倘若她哪天回来了,沈家还有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周放听罢,嘴角漾起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语调端得散漫,“觉得巧罢了。”“全国至少上万人在今天生日,而且……她那么小就丢了,大概不记得自己生日。”“嗯。”他眉眼黯淡,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出于教养,“生日快乐。”“托你的福,没有很快乐。”我说完,看见他竟少见的有些沉默,不由笑了笑,“开玩笑的,吃蛋糕吗?这么大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了。”他淡声拒绝,插着兜回家。我也没当一回事,他大概是没有兴致,在今天给沈家大小姐以外的人过生日的。原以为只能自己吃蛋糕了,打开家门,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江莱头发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着水滴,一边扬起唇,“可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凌晨前回不来呢。”我心头一暖,“你怎么来啦?”“你以前生日想跟渣男一起过,我缺席也就罢了。今年好不容易单身了,我说什么也不能缺席啊。”她裹上干发帽,瞥向蛋糕,“我已经买了一个了,你怎么也买了?”“不是我买的,放在家门口的,你没听见门铃吗?”“那可能是我洗澡没听见,”江莱咧嘴笑了笑,好奇道:“谁送的?”“估计是陆学长送的。”纸条上的祝福,和他发来的微信一模一样。除了他和江莱,其他人也不会记得。我放下蛋糕,给陆时晏打了通电话过去道谢,便钻进浴室洗澡。回到家还带妆,整个人都很难放松下来。洗了个澡出来,才算是回归到了最舒服的状态,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兔兔玉坠,重新戴上。今晚的礼服和玉坠不太搭,我就没戴。“岑岑,快点许愿吃长寿面和蛋糕啦!马上要过凌晨了。”我刚吹完头发,江莱就在客厅叫了一声。我一出去,就见她把两个蛋糕都打开了,插着蜡烛,还有一碗长寿面在旁边。见我出来,她立马用打火机点上蜡烛,“快,许愿许愿!两个蛋糕可以许两个愿望。”我坐在餐桌前,十分配合地合上双手,闭起眼睛。嗯……希望能把南希做起来。希望自己和身边人都平安健康。我睁开眼,将蜡烛吹灭,江莱看了眼时间,笑吟吟道:“好险好险,幸好赶在凌晨前许愿了。”“幼不幼稚。”我笑了笑,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只有在乎的人,才会替你计较这种一两分钟的区别。我吃了口长寿面,被咸得齁,看向江莱,“是你亲手做的吧?”“不好吃?”“比不好吃要再上升一个高度。”难吃。太难吃了。“草,我做的什么猪食……不对,猪吃了都要连夜跳楼。”她凑过来尝了一口,当场吐了,要端走倒掉。我拦住,又吸了口面,“浪费可耻,更何况还是你亲手做的,没烫到手什么的吧?”她正要摇头,我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明晃晃的三个字,——顾景杭。我拿起来接通,并没有说话。那头,他沉缓的嗓音响起:“云锦,生日快乐。”我扯了下嘴角,“已经过了。”“晚上在酒店……怎么没提?秦泽刚提醒我,我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