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景杭喜怒难辨的神情下,我继续道:“你其实根本不信,但你还是纵容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顾景杭,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猜不到。”“无论什么都好,反正,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中间了。”“顾景杭,我们离婚吧。”随着这句话落下,空气都好像凝固了。顾景杭高大的身躯一僵,漆黑的眸子犹如鹰隼,牢牢盯着我。片刻后,他褪去了一贯的温和,半带嘲弄地开口:“是因为他回来了?”“什么?”我懵了一下。顾景杭一脸漫不经心,“陆时晏。”“那天晚上,不就是他送你回来的吗?他刚回国,你就迫不及待去见他了。”语气似讥讽似自嘲。我眉心紧拧,迎上他的视线,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是说,我喜欢陆时晏?”“不是吗?”他扯了下唇角,又冷又凉薄。落在我眼里无比嘲讽。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席卷而上,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耳光,“顾景杭,你混蛋!”饶是我竭力控制,脸上还是一片湿润。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可笑了。死心塌地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最后换来一句,你是因为别的男人才和我离婚吗。没劲透了。江莱不知何时到了,身后跟着贺廷。江莱拉着我就往外走,看向一脸吃了大瓜的贺廷,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搬行李啊,叫你来看戏的?”贺廷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景杭,又看了看江莱……无助极了。他再次看向顾景杭,声音都虚了,“川,杭哥……”我只觉得如芒在背,须臾,便听顾景杭喜怒难辨地吐出两个字,“搬吧。”……三年婚姻。七年感情。这么不体面地画上句号,是我未曾想到的。大抵人在心虚的时候,都喜欢先去挑对方的刺。顾景杭也不例外。黑色大G渐渐汇入车流。贺廷开着车,欲言又止地开口:“嫂子,你真要和杭哥离婚?”“有你什么事儿?好好开你的车。”江莱白了他一眼,才和我解释,“你突然打电话说要搬家,临时也找不到搬家公司,我就叫他过来做苦力了。”闻言,我透过后视镜看向贺廷,“等我这两天收拾完,请你和莱莱吃饭。”“好嘞。”贺廷笑嘻嘻地应了。江莱瞥了眼车内导航,无奈开口:“真不去我那儿住?”“真不用。”前年生日的时候,顾景杭本来答应陪我去冰岛看极光。刚到机场,他接到电话,岑衿安离家出走了。我被丢在机场。他整整三天没回家,等回来的时候,送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层给我。临江苑,江城最炙手可热的楼盘之一。男人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最大方。这话果然是没说错的。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他与岑衿安之间的关系,还在为了他愿意哄我开心而窃喜。连带着对那套房也很是上心,不仅亲自盯着装修,之后还请了阿姨,每周去打扫一次。没想到,如今倒成了我离婚的收留所。270°俯瞰江景,推门而入,便能看见江对岸高楼屹立,霓虹闪烁。贺廷把行李送进门后,就被江莱轰走了。走之前,他舔着脸问:“真不需要我在车里等你啊?”“等我干嘛,我今晚又不走了。”江莱扔出这句话,就把他推出去,关上了门。我情绪缓了些过来,失笑,“你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仅止于成年人的你情我愿。”江莱说完,一屁股窝进沙发里,一边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一边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你知道我一上楼,就看见你给了顾景杭一耳光,有多震惊吗?不过他这耳光挨得也不冤,我只是很少看见你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