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安静下来,傅瑾时目光定格郁梨。灯火通明,混着包厢的白光,铺洒在她身上,针织裙轮廓凹凸起伏,饱满紧实。裙子米白色,衬出她裸露的手和小腿,更娇腻瓷白。少女感的娇软的身体,总是格外蛊惑人,激发人所有潜藏的,不能表露的东西。更何况,她从未这样打扮过,还化了妆。活色生香的。从未在他面前显露。“瑾时?”傅母唤第三遍,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郁梨,“你盯着郁梨看什么?”傅瑾时面无表情走进包厢。傅母跟上,郁梨最后一个跨进门口。“滚。”傅瑾时气势骇人。郁梨脚步停滞。男人扯松领口,“还要我说第二遍?滚去停车场找张安。”郁梨深吸口气退出去。门关上,傅母严肃看向傅瑾时,“你这是什么意思?”傅瑾时嫌恶扫一眼室内,椅子就在身侧,却不坐下,“这顿饭,母亲会坐下吃吗?”傅母面色难看,“相亲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长辈不好在场。”“原来母亲也害怕脏病。”傅瑾时站姿笔挺,“那郁梨嫁过去,以后回傅家呢?”“她不回。”傅母挎着包,“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傅文菲嫁出去也不会用回吗?”傅母一噎,恼火了,“菲菲是你亲妹妹,嫁的是黎川这样出挑的继承人,能比吗?”她火气上头,反而冷静,厉声质问他,“你现在是在袒护郁梨,而诘问我吗?”“我不该问吗?”傅瑾时理直气壮,“联姻事关合作,是找伙伴,找队友,梁氏现在发展在我,您不问我意见,是要拖我后腿吗?”傅母气势一滞,强撑不落下风,“一次相亲而已,菲菲问过了,你现在支持顾星渊,恰巧他有个项目卡在刘厅长手里,我们这是帮你。”“傅文菲吃喝玩乐的脑子,也影响您了?”傅瑾时下颌紧绷,眼底凉意惊人,“项目为什么会卡在他手里?您当真觉得是我能力不足,拿不下?”这话几乎明说了,是她们瞎胡闹,乱出牌。傅母理亏,却也被他刻薄,梗得粗喘气,“刘青松不合适,那你指合适的。”傅瑾时脸部肌肉紧绷,半晌后,他走到门口,“郁梨的婚事,我有安排,不用母亲操心。”这话不对。傅母彻底冷静下来,脑海里过一遍他出现后的画面,眯起眼,意味不明的探究,“你今年快三十了,近十年身边就没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傅瑾时身形一顿,重新转回身,“有。”傅母手无声攥紧,“是谁?怎么从来不听你说过?”傅瑾时风轻云淡,“没到结婚那一步,我不想惊动人。”傅母心中飞速计算,他性格谋定而后动,没有十成把握从不轻易显露。真有红颜知己,不到走心那步,确实会瞒着。可这个红颜知己范围太松泛,秘书,高管,出身不好的普通女人,她不在意这些,在意的是另一个。傅母试探,“我见过吗?”“我身边哪个女人,您没见过?”傅瑾时抻平衣摆,抬腕看表,“公司还有事,您随意。”他拉门就走。傅母不问个心里有底,不敢放他走。追至楼梯口,迎面撞上一个贵妇,她尚未恼怒,就被抱个满怀,“念慈,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原来还在。”这一耽误的功夫,傅瑾时背影已经消失在楼下了。………………郁梨坐在车后座,张安避讳与她独处,自她上车,他就下去,销声匿迹了。寂静的车厢,更放大外面的声响,皮鞋稳重的踩踏声,由远及近。一声声沉闷,一声声辗在郁梨心上。独处的时候,总是这样,他高高在上,她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