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或许是因为怀孕,她太困了,脑子懵一团浆糊,答的不假思索,“以前你的洗漱用品,都是我买的。”傅瑾时怔了一秒。蓦地发笑。郁梨模模糊糊听见他笑声,警报解除,她彻底沉入黑暗。傅瑾时听着她呼吸一秒平缓,枕在他臂弯,长发扫在他胸膛手腕。柔软的没骨头,不扎人。至于沈黎川口口声声讨伐的那些干枯毛躁,他会养出水润光彩,再不受她不爱打扮的蒙骗。……………………傅家。王姨交接完工作,去小花厅和傅母辞行。傅母剪掉月季花枝,示意桌上红包,“王姐,瑾时突然换口味,你去了以后要多注意,还有他手上的伤,务必叮嘱他,不能再有了。”王姨收下红包,“我记住了,多谢太太。”她转身退下,在门口恰巧遇上傅父,他换了一身象牙白的唐装,虽然上了年岁,却风度翩翩,英俊儒雅。王姨私心觉得,他和沈黎川在气场,气质方面,比大公子傅瑾时更像父子。“先生。”傅父轻微颔首,扫见她手中红包,“是有什么喜事?”傅家对佣人宽厚,谁家红白喜事,批带薪长假,备丰厚礼物,还会额外准备一个这样的红封。王姨解释,“大公子调我出去照顾他一些时日,这是夫人提前给的奖金。”傅父笑意渐渐褪去,“他要出去住?”王姨还未开口,花厅傅母扬声,“王姐你先去吧,我跟先生有话说。”傅父皱眉,“这件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傅母面色有些黯淡,“我也是才被瑾时通知,前几天我和菲菲怀疑他,还为狐家出头,他不满了。”傅父觉得不对,他了解傅瑾时,睚眦必报却不是小肚鸡肠,何况是对至亲,“我记得,他一向跟佣人并不亲近,怎么这次特意吩咐王姐?”“应该是王姐主管厨房吧,他说吃不惯外面的饭菜。”傅父脸彻底冷了。傅母察觉不对,“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傅父摇头,看了眼她身侧花架,笑,“这株玛格丽特再养,花房就得扩建一下,这次我给你画个中世纪帝政风的图纸,到时候建好,再种几株黄金庆典,蓝色阴雨那种蓝紫偏灰的花色也不错。”傅母眉开眼笑,“你以前月季和玫瑰都分不清,现在品种花色倒是如数家珍了。”傅父又谈笑几句,回到书房。门关上,他心情却难以平静。他觉得现在必须用一个冷静商人思维来梳理一下思路,而不是一个父亲无谓的担忧。首先,念慈是女人,看待问题自带感情千丝万缕的联系,过于主观的判断不可信,但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不亚于雷达警报。第二,那一个亿,用什么理由解释都牵强,何况瑾时连理由都没给,一句反问就囫囵带过。第三,郁梨为什么恨瑾时,他知道当年菲菲强抢不光彩,但以郁梨的性子,十八年养育之恩在,不至于恨之入骨,报复瑾时累及傅家。最重要的逻辑对不上,勾引不成立,但猫腻却实实在在有。就像他亲自发现的这点,王姐服务傅家十几年,安于厨房那一亩三分地,不冒头,不凑前,她擅长的菜,郁梨喜欢,而不是瑾时。傅父唤来秘书,“近期关注一下王姐。”如果真如他所想,那这四年间的事,他有必要好好查查。………………郁梨突然惊醒。一股热气喷在头顶,她被严丝合缝抱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一片温热胸膛,腿被一条远超她结实健壮的腿压着,脚趾有毛茸茸汗毛的触感。郁梨屏气凝息。昨天那一觉补到入夜,醒来傅瑾时不在,萧达来给她送晚餐,顺便往冰箱填补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