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正是人间四月天,花种浓艳缭乱,南省粉樱肆意烂漫,人流冷清的老小区,种的泡桐开在更清丽。淡紫色的小铃铛一簇簇压下枝头,米白色窗帘荡荡悠悠抚过,显露出一副的高大疏懒的轮廓,手肘支着栏杆,十指相抵俯视她,眉间带着笑。“护照没带吗?”郁梨去清溪谷收拾行李时,傅瑾时也在。有不碰她的协议,那晚谈婚约让他进过一次卧室后,从傅家试完婚纱回来,郁梨严防死守不让他再进,他就倚在门边。郁梨反锁,他找话题钓她开门。“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可能是张安比你的司机技能娴熟。”司机两字,他咬重了音,格外讥诮,郁梨后退一步,“你说话算话吗?”傅瑾时明白她是指赌约,提醒他不要横加阻拦。“算。”风吹到泡桐花乱晃,一朵擦过傅瑾时肩膀,正中郁梨额头。毫无防备这暗器,郁梨抬手抚了一下,“你把护照扔下来。”傅瑾时不动。她彬彬有礼,“请,谢谢。”傅瑾时噗嗤笑,透过花枝的夕阳渲染他面孔,仿佛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光。“你禁止我进卧室。”他咬字,“非请勿入。”郁梨驳斥他的原话。“既然非请勿入,你为什么在我的房子。”傅瑾时十指仍抵着,懒洋洋点着下巴,“婚约还在,傅夫人亲口同意我住进来,门口保安作证。”郁梨从香江刚回幸福家园,还未谈定婚约,只在保安那儿录入自己的信息。谈定后,傅瑾时立即带她下楼补录。如今赌约是赌约,门口信息未改,婚约依旧在,不碰她的协议倒是解除了。郁梨转身离开。傅瑾时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花枝尽头,没有阻止。顾星渊有句话问到中心了,她在南省,不安全,去欧洲,林娴姿身边毒蛇未清,信不过。香江正好,林家的大本营,离南省不远不近。至于林娴姿为何不送她去,傅瑾时猜得透,不考虑,更不在意。………………………………郁梨两手空空上车,冯时恩不解。她没有过多解释,“傅瑾时在。”冯时恩变了脸色,“那他发现你了吗?”郁梨抿了抿唇,“发现了,还说了几句话,他态度很明白,不阻拦我离开,但不能出国。”冯时恩皱紧眉,不太明白含义,“是要你留在国内吗?不能离得太远?”郁梨心口窝气,一种跨出狼窝还在虎口的限定感。“我妈妈现在有消息吗?”林娴姿用了许多办法,一直无法锁定内奸,她身边信重的人不超过十个,个个身兼要职,眼下这关紧,不能轻动,也不能误动。掣肘的很。此次绑架,不管莫士诚是何目的,对林娴姿倒是一个绝佳机会。大风大浪大危机,才能淘金沙,去杂碎。“林娴姿女士嘱咐前期尽量不要报警,她身上带有小型追踪器,是欧美军队的制式货,伪装成痣黏在手臂内侧,不间断发送位置,还有身体状况。”冯时恩发动车,掉头,“最新一次状态刚刚更新,林先生推测他们目的地,应该是当年绑架逃窜的那条山脉。”郁梨脸色紧绷。什么情况下,凶手才会故地重游,旧情再现?是当年下手没有斩草除根,他失悔。更是对当年妙计隐密自得,这次十拿十稳,林娴姿插翅难飞,为自己二十三年的蛰伏忍耐,划上一个完整句号。“我妈妈断定,莫士诚这回不会要她的命。”郁梨脑子飞速运转。“那就是欧洲。莫士诚引渡在即,他回新加坡不日就能取保候审,那时欧洲多国立案,我妈妈久传不到,先期就产生不好影响。“等触犯众怒,受害者和媒体施压,欧洲还可以游行示威,法庭必然从严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