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真心疑惑,“那你呢?”不论年纪,还是重要性,傅瑾时作为长子,继承人,婚事都是迫在眉睫,一等一的大事。傅瑾时捋她发丝,别到耳后,瞳孔里映着她发白的小脸,鼻尖上还有一颗小痣,“正在看。”郁梨倒吸口气。简直要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全攒一块儿了。她不仅要应付体检,处理身孕,还要预防做小三。“不愿我结婚?”男人注视她,眼睛又深又黑,一片探究。郁梨不明白了,有什么好探究的。他结不结婚,她的意见最不重要。难道,和傅文菲一样,怕她捣乱婚事?郁梨谨慎,“你看上谁了?”他盯着她,仍旧上面那句,“正在看。”郁梨心里有数了,这是提前给她做预防。不过他想多了,她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比谁都不想沾他。“那我们是不是——”郁梨试探,“该结束了?”“你想结束?”傅瑾时捋她发丝,神色意味不明。郁梨拿不准他态度,按耐住喜悦,“你有妻子,我绝不碍眼,也不生非。”她到底留个心眼儿,没把意思全挑明。傅瑾时性格强势冷傲,喜欢做主导者,最讨厌被人挑剔,摒弃。傅瑾时又注视她半晌,眼神越来越莫测,阴了一张脸。高高吊起的铡刀,亮着锋的。郁梨喜悦全无踪迹,提心吊胆,小声嘟囔,“我证件。”她肠子悔青了,吻完喘气就该直接讨要的。现在这一耽误,只会更难。果不其然,再抬眼,男人更冷了,罩了层冰似的,里头却无形沸腾凶火。郁梨战战兢兢,再不敢提。唯恐外面冰破了,在车里直接烧死她。一到公司楼下,她立马下车逃远。“郁梨。”她同事拎着包,从另一方向追上来,“你不是今天请假吗?怎么还来上班?”郁梨头皮发麻,条件反射看身后,车已经开走了。傅瑾时没听到她请假。她松口气,“附近办点事,正好经过。”“什么事啊,大清早挤早高峰过来。”郁梨心放回肚子。她进这家公司,从未跟人提过和傅家的关系。平时司机送她,也停在五百米远的小巷口,她独自上班,生怕被人发现。关系也未暴露,郁梨脸上有了笑,“有个朋友约在这边儿。”她说着,朝路边招手。同事眼瞅着,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跑,迅速消失在车流中。不免跟人嘀咕,“郁梨不是挺清高吗?什么时候勾搭的男朋友,看起来很有钱啊。”被误认有钱男朋友的短发白瑛,将车停在一所私立医院门口。探身先帮郁梨解开安全带,“我帮你这么大个忙,真不告诉我,那不负责的野男人是谁?”郁梨带好帽子口罩,开门下车,“下三烂渣男一个,别提他坏心情。”白瑛搂住她肩膀,“渣男?沈黎川?”郁梨猝不及防呛住,纳闷了,“我看起来就那么旧情难忘?怎么都觉得我会对他死缠烂打。”白瑛笑而不语,郁梨可能不是,沈黎川绝对贼心不死。白瑛是郁梨高中死党,大学出国深造学医,私立医院是她家族企业。郁梨没有证件,全靠刷白瑛大小姐面子。前期抽血准备非常顺利,却卡在最后一关。医生盯着B超,态度慎重,“之前做过检查吗?你子宫先天条件不好,流掉这个孩子,未来大概率不会再有。”白瑛蹙眉,凑过去重新检查,面色越来越凝重。郁梨心口一沉,“还能手术吗?”白瑛示意医生出去,反锁门,“不建议。”她打比喻,“许多人缺钱,发疯了想中彩票,可彩票只有一张,机会只有一次,错失了,下半辈子孤苦,又会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