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顾星渊。”傅瑾时嘴上介绍,却没有让开身位,毫无引荐的意思。郁梨明显怔愣,却识相不追问,正巧余光瞥见红绿灯光转过来一辆公交车,她礼貌笑着点头。“知道你忙,不耽误你了。”公交车要进站,车辆不好一直堵在站台,等傅瑾时一抬手,张安立即起步离开。后视镜里,郁梨一袭黑色长大衣登上公交车,消失在站台。顾星渊收起懒散坐正,“你妹妹……很怕你?”傅瑾时眼皮一撩,“何以见得?”顾星渊望着后视镜,公交车上来,他眼前还飘着那打扮沉闷,一点没有二十出头鲜亮劲的小姑娘,见到傅瑾时的一刹那,情不自禁的绷紧,戒备。“她不怕你,那就是不喜欢你。”“她喜欢。”这么肯定,以至于不假思索,坚定到决然。顾星渊扬眉,扭头望他,“是你真认为她喜欢,还是希望她喜欢?”话有点绕,张安却条件反射在后视镜看傅瑾时。果然见他轻轻扬了手。车辆格挡升起。傅瑾时嘴角含笑,眼睛毫无笑意,“你逾越了。”“我跟小柔结婚的时候问过你。”顾星渊撞上他的目光,隐晦,试探,暗藏机锋,“为什么不计代价,也要支持我这个惊世骇俗的背德之人。那时你不回答,今天是好日子,不如给个答案。”傅瑾时靠在椅背,恣意中自有一股强横威势,“顾家估值76亿。”顾星渊却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放声大笑,“你这样说,我不怕了。”傅瑾时望窗外,公交车超车变道,车身流水样越过他们。最后一排显出一团深黑色轮廓,单薄,小巧。故意别着头,不看向这边。不看向他,一个眼神正面的照会都不想。怕他了?公交车身完全越过,露出绿化带里刚种好的春樱。树根用麻绳扎裹半人高的树衣,棕黄色捆了一座城,手指上新增的伤口,毫无征兆一阵抽搐的疼。窗外近距离并行一辆黑色卡车,车玻璃瞬间成了一面镜子,清楚映出他的瞳仁乌漆,幽凉。一种压抑,危险的深浓。………………郁梨开始觉得傅瑾时跟她八字相克,但凡动弹一点,都能被他撞上。好在她找的小诊所,在居民区狭道里,离站台隔了一条街,他就算长了三只眼,也未必能联系起来。而顾星渊,她认识这个名字,顾家众叛亲离也要结婚的逆子继承人,她的禁忌老前辈。现在顾家扶起另一脉,要夺回顾家主导权,顾星渊这几天飞来南省,应该就是与傅瑾时商量对策。郁梨不关心他们的事,但关心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亲身经历顾星渊身败名裂,傅瑾时会对自己这段禁忌产生什么想法。会不会对她逃跑计划,造成影响。只要想想,就觉得紧迫的很。回到公司,郁梨从包里翻出一盒栗子糕。泰多多爱吃这个,但她减肥,吃原味不加蔗糖的,郁梨加钱让老板重做一锅。这会儿保鲜盒一打开,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泰多多到嘴边的礼貌拒绝,变成,“我尝一块。”“什么尝一盒?”郁梨佯装为难,“好吧,都给你。”泰多多笑的喷渣滓,“少勾引我,我减肥可不是说说。”“对,还发朋友圈和微博。”“受不了你,你也吃。”泰多多没忍住又来一块,看着郁梨柳条一样的身材,实在好奇。“你天天嘴不停地,还这么瘦,是不是有什么减肥秘诀?”郁梨在公司吃的才多,回家对着傅瑾时和傅文菲,跟阎王判官轮流兑命似的,分秒都惊魂,胃抽搐到喝口水都想吐。哪像她在公司这么放松,同事还友好有趣,“秘诀就是坚持仰卧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