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下葬后的第二天,三爷爷和他的儿子女婿们在村里把我爸去干活时买的柴油在村里出售,那时侯加油站的有购油证才卖给你油,大伯当时已当兵复员,在县城武装部任职,那时侯武装部还是隶属于市军分区,他弄个购油证是很容易的,我爸有时买了三铁桶油,大概有1000多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村里有个我爸的姨哥,我们这里管妈妈姐妹的孩子叫姨哥姨姐,他看不过去专门去我家跟我妈说,是不是我爸走时给家里留下很多钱,我妈说没有,家里的钱都买车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时我爸他姨哥才说,那你为什么让他们卖油。你们不能卖了贴补家用?后来听我老姑说,那时侯我好像已经懂事了,因为经常看武侠小说的缘故,就看不惯欺软怕硬,欺弱怕横,本来我爸的去世我对你们也有意见,只是我没证据,这你倒好,欺负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那时侯第一次知道,谁欺负你你的还回去,不然他们会变本加厉,当时就感觉热血沸腾,抄起一把菜刀就奔我三爷爷家了,匪夷所思的是,我一个小孩子,我姨伯和我妈追都追不上,我姨伯就赶紧给我大伯打电话,到我三爷爷家门口,我推门就喊,坏老头,你们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爸陪葬,他们也是慌了神,据说我当时眼睛猩红,就像异物附L,后来他们6个小伙子把我按住才把我的刀夺下来,我大伯还是坐车过来的,我大伯说你站那,我来处理这件事,当时的情况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反正他们说我大伯跟三爷爷说,别把娃逼急了,你忍心看着老五这颗独苗就这样毁掉?后来他们把卖油的钱还给了我妈,我大伯把剩下的油帮我们卖掉了,还把我爸的车也卖掉了,卖掉了以后我妈还了大部分亲戚的钱,只有我大伯的最多,到我大伯也不好意思要了,因为他就这一个弟弟,再者他也为官,也要树立形象,传出去人戳脊梁骨也不好。毕竟那时侯闲话就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能传遍。
那之后小舅就把我接到了他们家,三舅是一个信佛之人,无比虔诚,他对人对事的态度也曾经深深的影响着我,人说长兄如父,我是小舅如父,小舅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那是是有自已的乐队的,我从小耳闻目染,特别钟爱乐器,经常偷小舅的唢呐来吹。有一次被小舅发现了,他问我你喜欢这些吗?我说喜欢,他说来我教你,男孩子的始终的有一门手艺的,那段时间,除了上学,然后就是跟小舅诵佛经和学乐器,然而好景不长,几个月后,我大姨也就是我妈的姐姐,给我妈说了一门亲事,然后继父就雇了个车,把我妈和我和妹妹连通那时侯爷爷给他们结婚买的家具一车就搬到了他家,那时侯继父在农村信用社上班,也就是现在农村商业银行的前身,我们就随继父在信用社的宿舍里住,继父之前有两个女儿,我就排行成了老三,都说缘分天注定,我后来才知道,继父的母亲就是我爸的奶妈,据说这门亲事主要是因为我继父他妈力挺,然而婚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经常吵架甚至打架,那时侯我的二姐只比我大5个月,小时侯我经常闯祸,都是二姐帮我挡雷,二姐还会把省下来的零花钱给我用,过年分的的压岁钱和糖果都会偷偷塞给我,所以至今我和二姐走的比较近,大姐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那一年我已经把奶奶留下来的书都看的差不多了,通年我妈把家里的老宅子卖了6000块钱,当时我大伯帮我们卖的,卖完大伯说,存单上写我的名字,由他保管,毕竟老宅他不要说留给我,他就会管我到18岁,可我妈不通意,说孩子他养钱也他保管,后来大伯就生气了,也没在管我,直到12岁那年我离家出走,原因是我把家里的电视机弄坏了,其实也不是我弄坏的,是显像管坏了,刚好我开的时侯他就只有声音没有图像了,我继父就认为是我弄坏的,把我打了一顿,那时侯心高气傲,打我我也没躲,其实当时跑掉回来什么事也没有,可我就不跑,我就想看看人与人之前到底是感情重要,还是身外之物重要,那时我已经叫了他将近一年的爸爸,我第一次觉得他和我父亲不一样,第一次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深深的伤害,我以为只要我乖一点懂事一点,这个家就会接受我,我以为只要我干活多一点少吃一点,他就会和我妈少吵一点假,我妈就会少挨一点打,可事实并不是那样的,那一次,我离家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上学的时侯在学校住,放假了就去我老姑家住,或者去饭店找个杂工当当,我妈后来只去学校看过我一次,告诉我以后不会来了,要我好好照顾好自已,那时侯我并不知道,我妈已经思念我爸成疾,以至于使我后来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只要别人一靠近我,最后都难逃一死,半年后的一天,我二姐跑来我学校告诉我,妈妈病重速回,当时也是倔强着不肯回去,直到我二姐说我妈不行了,我假都没顾得上请,直接飞奔回家,可还是晚了一步,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听我二姐说,我妈等了我很久,最终遗憾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天都崩塌,也终于知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飘零,就像蒲公英一样,散落在天涯,送走了母亲,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感觉魂都不在自已身上,整天就像行尸走肉的,那段时间,试过各种各样的自杀方法。用铁锁砸后脑勺,用皮带勒紧脖子,但是都被我二姐发现了,直到现在,我后脑勺都有一个坑,那就是那时侯被锁砸下的。次年三月,刚过生日不久,爷爷又去世了,但我没有哭,我知道这唯一的至亲离去后,我将撑起自已的一片天,我知道命由我不由天,就算让个小丑,我也终将完美的谢幕。所以我要强大起来,我不能让任何人看不起我,一段时间我变得自卑封闭,不爱说话,那个时侯我完全与世隔绝,甚至失声,人们在激动之余,神经压迫声道才会喊不出来声音,而你如果遭遇遭遇人生的重大变革,你通样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声。悄无声息的灾难如雪崩一样袭向我稚嫩的肩膀,我,患了一场大病。